同样,《公羊传》所谓“二名非礼也”、“《春秋》讥二名”的说法,尽管证据不足,但由于该书在汉代“罢黜百家、独尊儒术”的文化环境里,影响较广(董仲舒就是治公羊学的),所以也会对崇尚单名的社会潜意识产生影响到了进一步的强化。
综上所述,由于周秦西汉几千年间,崇尚单名的取名习俗,在东汉以后仍被承袭继续了下来,并进一步得到了发展,再加上王莽“二名之禁”与《公羊传》“二名非礼”对社会潜意识的影响作用,这才造成了东汉以后三百余年间盛行单名的社会风气。当然这一见解,是否合乎历史本相,见仁见智,尚冀大雅君子有以教之。
那么,为什么汉晋之间的单名会特别多呢?产生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乃是为了便于避讳。避讳起于西周时期,凡君主与尊长的名字不得直书或直说,必须用其他方法回避之。周代起初只避死人之名,《左传•桓公六年》云:“周人以讳事神,名,终将讳之。”周代用避讳事奉神灵,人死之后,他的名字就必须避讳。因只避死人之名,不避活人之名,需要避讳的文字并不多,尚未因避讳而造成人名、物名的混乱,所以复名在两周时期大有人在。如周孝王名辟方,周平王名宜臼,周哀王名去疾,郑庄公名寤生,晋文公名重耳,齐桓公名小白。
进入秦汉特别是汉代就大不同了,为了巩固、强化封建专制统治和皇权,维护帝王唯我独尊的神圣地位,帝王一即位,。就必须避讳,不但死名要避,活名也要避。如秦始皇名政,便改“正月”为“端月”,或读作“征月”。汉高祖名邦,改“邦”为 “国”。东汉光武帝名秀,以“茂”代“秀”,改“秀才”为“茂才”。汉安帝之父名庆,改“庆”为“贺”,于是姓庆的都改成为姓贺。
避讳之制在汉晋时代越来越密,汉律已有触讳犯法的规定,汉宣帝元康二年(前64年)曾诏日:“今百姓多上书触讳以犯罪者,朕甚怜之。其更讳询,诸触讳在令前者,赦之。”(《汉书•宣帝纪》)两晋朝廷曾多次讨论避讳,使讳制更趋复杂。东晋避后妃讳特多,并列入讳榜,令天下同讳,是一朝同制。
由于秦汉以来讳制越来越密,这就势必产生一个广泛的社会问题。上上下下需要回避更改的文字也必然越来越多,由此造成了人名、地名、官名、书名、年号等的种种混乱;甚至追改古书,如将《春秋》改为《阳秋》,《庄子》改为《严子》。为了尽量克服避讳带来的弊端,减少讳字,汉晋时代的帝王采取了两种约定俗成的取名方法: 一是大量采用单名(单名所讳之字比之复名要少一半)。从帝王世系中可知,西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