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一大师的传奇人生
2015年02月04日
中国近代史上,一个永久值得人们怀念的人物李叔同。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缘,使这位才华横溢,光彩照人的艺术大师,从那辉煌闪耀的艺术宫殿中,步入清冷孤寂的空门落发为僧,成为弘一大师呢?
弘一大师(1880年—1942年),俗名文涛,字叔同。光绪六年九月初四日,生于天津,父李筱楼(小楼)为道光甲辰(1844年)进士,官吏部尚书,早期业盐商,后从事银行业。母王太夫人,有较高的文化修养,能做诗文。五岁父丧,从兄长受启蒙教育。在生母王太夫人的抚育下长大。少年即聪慧好学,六七岁时,于《百孝图》、《返性篇》、《格言联譬》,即可琅琅成诵。十七岁时,从天津名士赵幻梅学习诗文骈文,又随唐敬之学习书法及篆刻。
十九时,康有为、梁启超掀起维新变法,大师认为“非变法无以图存”。于是自刻一印云:“南海康君是吾师”。然而,变法维新运动失败了,京津当局怀疑他与康、梁有关。1898年,大师为避免灾祸,迁居上海的“城南草堂”,与义兄弟许幻圆同居。时大师,“文采斐然,于诗文词赋外,尤好画画”。许幻圆是当时上海新学界的著名人物,由他的推荐,大师参加了由许幻圆等组成的城南文化社,并与他们结成金兰挚友。从此,大师在学术界的成就,一发不可收拾。
1901年他考入了南洋公学,从当时文坛巨擘蔡元培先生受业。正当大师春风得意之时,1905年4月,大师之母王太夫人突然病逝,大师悲痛欲绝,亲抚灵柩从上海回到天津经过与兄长“闹了一仗”之后,才争取把亡母灵柩安放在李家大院接官厅正中央,此时,大师痛苦、绝望、凄楚、悲哀。他埋掉了“李文涛”,刷去了“李成蹊”的别号,更名李哀,字哀公。大悲痛中亲自为亡母王太夫人天人撰写挽联歌云:汨半生哀东之长逝兮,感亲思之永垂!
同年七月份,二十六岁的“李哀”,带著对母亲的无限哀思,东渡日本留学,是中国留学生进入日本美术学校的第一人。他从日本著名的画家黑田清辉学习西洋画,开始了艺术的登攀。大师在东京除了学习绘画外,同时还学习钢琴、音乐、外语等。尤其对戏剧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与曾孝会、欧阳予倩、谢抗白等创办了“春柳剧社”演出话剧《茶花女》、《黑奴天录》、《新蝶梦》、《雪蓑衣》等剧目,成为中国话剧运动的最早创始人。
1911年,大师从日本留学回国,在“天津工业专门学校”任教,这是大师第一次为人师表。然而平静的生活中,突然掀起了一阵巨浪,淹没了祖辈留下的“义善源钱庄”。李家的百万财富,除了在河东的一座住宅外,荡然无存了。这突如其来的打击,使大师深刻地感受到财富的无常。
从此大师的表情更加严肃,衣著也更加朴素了。1912年,大师再一次离开了天津,到上海任音乐教员,并受聘为《太平洋报》的文艺编辑,负责《太平洋报》副刊及广告事宜,成为我国近代广告画的先驱之一。
1912年10月《太平洋报》停刊,大师应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之聘,任图画音乐教师。后来开始用人体模特作画,一扫过去临摹的旧习,使西洋画、素描等西洋画方法,步入传统的中国画坛,这不能不说是一项伟大的创举。
1915年,大师应南京高等师范之聘,任该校美术主任教席,在从事艺术教育的七年间(1912年~1918年),他为我国早期艺术教育培养了不少人才。如音乐家刘质平、李鸿梁;古文学家黄寄慈、蔡丐因;漫画家丰子恺;国画家潘天寿、沈本千等等。他创作的《春游》、《送别》、《悲秋》、《伤春》、《晚钟》、《西湖》、《落花》等数十首乐歌,在大江南北流行,数十年久唱不衰。
然而,在艺术成果辉煌、如日中天之时,大师却毅然摒弃了世俗,怀著“肩荷南山(律宗)家业,作将尽绵力,誓舍此身而启道之”的宏愿。于1918年8月19日在杭州虎跑寺正式披剃为僧。这一举动,在俗人眼光中,怎能不感到震惊、叹惜呢?但是,“出家乃大丈夫之道,岂世人可知”?他的出家是与生俱来的“善根”发展的必然趋势。其实,早在日本留学期间,他就开始了佛学研究,经常通过朋友以及在上海的日本书商,购求留传在日本的中国佛教典籍和日本佛学著作。
大师出家后,法名“演音”,号“弘一”。同年九月,在杭州西湖灵隐寺受具足戒,自此,大师以振兴佛教,弘扬南山律宗为己任。视名利如草芥,置个人利害于度外。云水飘泊,萍踪无定。挂单、弘法的寺院多达几十上百处,而从不把那个寺院看作个人私产,一旦离去了此缘便了,并声明终身不作住持、方丈。
“念佛不忘救国,救国必须念佛”。是大师在一九三七年倡导的。大师居厦门万石岩,自题居室为“殉教”室。并说:“为护法故,不怕炮弹”。大师以为:“吾人吃的是中华之粟,所饮是温陵之水。身为佛子,于此时不能共行国难于万一,自揣不如一只狗子”。后厦门遭日机轰炸,弹片入室,大师泰然无惧,诚如他的一首诗云:“亭亭一枝菊,高标矗晚节。云何色殷红,殉教应流血”。大师的这种爱国爱教的精神,将永远地值得人们学习与歌颂。
1942年10月13日,大师习书最后墨迹“悲欣交集”四字,在彻悟止境中圆寂于泉州温陵养老院。享年六十三岁。(来源:《菩提树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