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诗充溢着对皇都春色的陶醉和对盛世承平的歌咏。其大意略谓:又到了杨花柳絮满城飘飞的寒食节,都城长安春意盎然;骀荡的东风款款吹来,拂动着上林苑的御柳枝条轻摆。转眼已到了斜晖残照的黄昏,从宫中驰出分送新火火种的使者;得到御赐火种的权贵人家,很快便冒出举炊的轻烟。

    由此可见,《寒食》诗只是一首描摹盛世春光的感兴之作,不过是用白描手法写实,刻画皇室的气派。桂天祥《批点唐诗正声》即评述说:“禁体不事雕琢语,富贵闲雅自见。”如此理解,也就很容易解释唐德宗何以欣赏此诗了。但是,“诗无达诂”,历代讲解此诗的学者,也有另外的理解,其要点就是本诗并非颂诗,而是讽喻之作。具体的讽刺对象,则有两种看法。一种看法是本诗乃讽刺杨贵妃的得宠。又一种看法更为普遍,即认为本诗乃讽刺唐代专权的宦官。如这样理解,“五侯”的出典也有不同,乃是指汉末单超等五个宦官同一天被封侯的史事。有的学者虽然同意本诗有讽喻意旨,却不肯坐实具体对象,笼统地认为讽喻的是当时的权臣。此外,还有人认为此处刻画富贵之家的受宠,是为了衬托贫寒之家的孤苦,也就是抒发寥落文人的愤懑情怀。

    不过,这些不同的理解,只能说是后辈解诗人的个人感受,无妨聊备一说,却不必盲目认可。唐代皇帝对当时诗歌的理解,应当比后人的推测更准确;唐德宗对《寒食》的赏爱,想来不会有失误,他绝不会看不出诗中的讽喻之意,错将讽刺看做歌颂。当代学者早有人指出:“有不少人认为是德宗将诗中的讽刺误会为歌颂了。其实,这条资料正好说明本诗原本并无讽意。因为唐代帝王一般都很懂欣赏诗作。”的确,德宗并非白痴,不会挨了骂还满怀赞赏。认为本诗含有讽喻和反衬的寓意,未免有胶柱鼓瑟之失。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本诗看作颂诗,似乎更贴近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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