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学"就是不断修身,故能不断改变自己,提升自己综合素质,从挫折中获得承受磨难、挫折,战胜艰难困苦的能力,从进步与成功中获得生活的乐趣。自身道德质量、思想境界得以提高,胸襟眼界,得以扩大,志向操守坚定不移,情感意识便能超脱于物质欲求之上。不为外物所左右,而有"富贵如浮云"的心胸,随遇而安的肚量。所以能长久处在清贫的环境中而不怨天尤人,长久处在荣华富贵之中也不骄奢淫逸。孔子称赞颜回说:"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"。又说:"回也,其心三月不违仁。"(《论语·雍也》)就是称赞颜回有不忧、不惧,不怨、不怒,常乐恬静的仁者情怀。孔子自己对待生活是:"发奋忘食,乐以忘忧","饭疏食,饮水,曲肱而枕之,乐亦在其中矣。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"《论语·述而》他们的虽然生活清贫,但没有忧伤没有怨恨,生活一直很快乐。
学习也是防止和纠正思想行为偏差的有效方法。孔子曾告诫子路:"好仁不好学,其蔽也愚;好知不好学,其蔽也荡;好信不好学,其蔽也贼;好直不好学,其蔽也绞;好勇不好学,其蔽也乱;好刚不好学,其蔽也狂。"(《论语·阳货》)这说明坚持"仁、知、信、直、勇、刚"这样的优良品德,如果不学习也可能发生的偏差,出现蔽端。因此一生一世"学而时习之"都不能停步。孔子一生就是如此,他对弟子说:"德之不修,学之不讲,闻义不能徙,不善不能改,是吾忧也。"《论语·述而》人们常说"活到老,学到老",足以说明普通民众也都懂得了学习是贯穿人生始终的事。
人生的又一件事就是"教"。说到"教"人们很容易想到学校、想到教师。其实这样看是不对的。世人的成长、成熟既然都需要模仿,那么世人也就不可免地成为仿效的"模样"、模仿者的"教师"。孔子说:"性相近也,习相远也。"《论语·阳货》人的品格、能力都跟接受的影响、习染相关。所以"爱人"之举,莫过于对人进行教育、培养。为此,孔子多次对执政者提出:"举善而教不能"、"举直错诸枉,则民服"。还提出了"善人教民"、使民"富"而后"教"以及"有教无类"等主张。他自己则终身行教,"诲人不倦"。"无类"二字应当包含两层意思,一是不分贫富贵贱、及地区民族;二是说不分智能高低、品德优劣。只要是有接受教育的愿望和要求的人,孔子都一样乐于教导。正因为如此,孔门弟子显现了"杂"的特色。孔子曾说:"柴也愚,参也鲁,师也辟,由也喭。"《论语·先进》从社会地经济状况看,孔门弟子中有鲁国最有实权的大夫"三桓"之一的孟懿子和贵族南宫敬叔;有经济较富裕,喜欢经商的子贡;也有出身寒微、贫贱的子路、仲弓,居陋巷,衣食不足的颜渊;还有曾经"在缧绁中"的公冶长。《庄子》说:"原宪法居鲁,环堵之室,茨以生草,上漏下湿。"可见其家庭贫寒。从性格品质而言,弟子中有忠诚、勤学的颜渊,也有学习偷懒"昼寝"言行有些脱节的宰予、性格直率又有点莽撞的子路、憨直而理解力差,幼稚气十足的樊迟、思想激进有些偏激的子张等等。这些学生在孔子门下,一样受到良好教育和有针对性的指导,他们的道德品格、知识水平、生存和创造能力都有了很大提高,成为孔子门下七十二贤中的成员。颜渊、子贡、子路、原宪、曾参等,均为孔子所器重,有的成了孔子的得力助手。子游、宓子贱等成了政绩卓著的地方官员。子张、曾参、有若等都是弘扬孔子学说的优秀传人。孔子把教育办到民间,极大地扩大的教育的社会基础、教育对象,扩大了人才的来源。不仅是中国古代教育史上造福万代的伟大突破,也为世界文化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。"有教无类"的办学方针,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进步。它所蕴涵的"教育平等"精神光照千秋!
孔子办教育有一个基本出发点:人的道德质量是可以通过教育提高的,而道德水平高低能决定行为的向善还是向恶。所以孔子认为,救治乱世首先要救治人心。他兴学从教的主要目的,就是培养人的优良道德质量。培养能教化民众,治理国家的人才。"子以四教:文、行、忠、信。"《论语·述而》教导学生"志于道,据于德,依于仁,游于艺。"《论语·述而》子贡曰:"何如斯可谓之士矣?"子曰:"行己有耻,使于四方,不辱君命,可谓士矣。"《论语·子路》孔子的回答讲明了三点:其一、"士"应当有高尚的品德,正确的见解和是非观,言行举止有坚定的原则,就是"行己有耻"。其二、"士"应有为国家做事的愿望、胆识气度、责任心和工作能力。其三、忠诚守信,勇于承担重任,敢于负责,能出色地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。勿论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能从容应对,做到"不辱君命"。这说明孔子的教育是既教学生为人,又教学生做事。并且始终把道德教育放在首位。他要求学生"仁以为己任"、"博学而笃志"。(《论语·子张》)这是因为"立志"是人生不可回避的重大问题,也是品德修养的重要内容。有正确远大的志向,才有生活的正确目标,上进的动力,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勇气和决心。既"志于道"就要在学习仁、义、忠、信等道德规范中,坚持用于实践。孔子曾告诫子夏说:"汝为君子儒,毋为小人儒。"《论语·雍也》所谓"君子儒",就是德才兼备,"仁以为己任"的志士仁人。"小人儒"则是用所学的文化知识挣钱,谋求发财致富、升官扬名的人。以"君子儒"为修身的目标,孔子的弟子中确实涌现了大批杰出人才。他们对孔子学说的广泛传播,对中华传统文化、民族心理、民族语言的形成,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孔子还认为,教人是最根本、最重要的"爱人"之举,治人心是治乱世安百姓的有效方法。《论语·为政》中有这样一章:或谓孔子曰:"子奚不为政?"子曰:"《书》云:'孝乎唯孝,友于兄弟,施于有政。'是亦为政,奚其为为政。"在孔子看来,治人不在于"管人",而在于"教人"。以道德教化民众,能形成良好的社会风尚,世代流传的优良传统。人的道德提高能使国家、民族的正气上升,邪恶潜形。能做到以教化人者,即使没有掌权,他的正确思想、主张也能影响掌权者,影响民众、影响社会。这也就等于参与了政事。以"仁者爱人"观点看,治理民众从本质上说应该是对民众施行教化。治人者应当成为大众的榜样,民众的导师。治国治人首先要培养自身品德高、能力强的治理人才。通过他们对民众的教化引导,使民众懂得如何立身处世,如何成长为知礼守法的文明人。从而以互相尊重、互相信任、互相关爱帮助,取代当时普遍存在的相互欺骗、争斗、残杀和掠夺;用和平、安定代替分裂、争霸、动乱和战争的局面。也就是用教化树人进而达到安天下的目标。
安百姓是孔子的毕生追求
生活在世间的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,希望获得丰富的知识、希望得到一份好工作、希望得到财富、希望得到爱情、得到幸福的家庭、得到真诚的朋友、得到社会地位、获得成就、得到别人的尊敬和赞赏、得到宁静安闲、得到健康、得到长寿等等。什么样的追求才是崇高的呢?《论语》告诉我们:以安天下为目标的人生追求是最崇高的。百姓安、天下安也是孔子的毕生追求。
子路问君子。子曰:"修己以敬。"曰:"如斯而已乎?"曰:"修己以安人。"曰:"如斯而已乎?"曰:"修己以安百姓,修己以安百姓,尧舜其犹病诸?"《论语·宪问》
孔子认为做君子就应当不懈提高自己道德修养和能力,严肃认真地做好自己承担的工作;自己心安、身安也使周围的人得到平安;使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平安。孔子还特别指出:安天下百姓的追求,就是尧和舜那样的圣人做起来也会觉得困难。可见这种追求目标是非常高的,很不容易达到。但这是立志于"仁"者必然的追求。既把"仁"看作做人的最高准则,勿论有多难也必须终身实行而不懈怠。既要有信心,又要有毅力。
如何为自己的人生追求努力奋斗呢?孔子提出了两点;一是"修己",二是教民。百姓安、天下安,说到底就是适当地确定全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一定关系、行为规则从而建立起比较稳定、正常的社会秩序。建立并维持这种秩序就叫"治理"。被"治"的主要对象是"人";"施治"者也是"人";治理的目标有两项:一是维护与保障社会正常秩序。二是提高全体成员"听话""服管"有自我约束能力的道德意识。第三才是对不守法规不遵约束者依律处罚。所以治人者应当成为大众的榜样,民众的导师。通过他们对民众的教化引导,使民众懂得如何立身处世,如何成长为知理守法的文明人。
孔子说:"君子学道则爱人,小人学道则易使。"《论语·问宪》 这里所强调的是:治人者或是治于人者都有权而且都有必要接受教育,懂得道理。从"治者"的层面讲,懂道理的"治人者"必有仁爱之心,故能以爱人为出发点,以教民为先,着眼于"人"的素质的提高。从社会层面说,有修养有道德的民众,大都能自觉遵守国家法令、规章和道德规范、服从管理。孔子以教"安百姓"就是要通过教育造就有爱心能体恤百姓的好官,造就"听话"" 服管"的老百姓。进而达到天下太平。这样的"安"固然是有利于当时政权的巩固,有利于实现统治阶级所企求的长治久安,却也能为庶民百姓造成一个平安有序的生存环境。
孔子追求的平安社会是个什么模样呢?《论语》中没有他对理想社会的描述。不过从相关言论中也可以看出孔子所追求的理想社会当有以下特征:
(一)树立了治理者,尤其是最高决策、指挥者的权威。
孔子曰:"天下有道,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;天下无道,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。自诸侯出,盖十世希不失矣;自大夫出,五世希不失矣;陪臣执国命,三世希不失矣。天下有道,则政不在大夫,天下有道,则庶人不议。"《论语·季氏》
孔子这番话显然是对西周以后数百年社会演变状况作分析,是在总结历史经验,也是在寻找当前社会动乱不止的根源。制礼作乐也就是制定天下人的行为规范,根本性的法规制度,确立社会的基本秩序。出兵征伐乃是关系很多人生命财产、社会平安、政权稳固的大事。这两类事由最高当权者天子发号施令天下才会太平。如果天子失去了权威,各诸侯都能擅自发号施令,甚至大夫都可以擅自发号施令,那么天下就会混乱,天子、诸侯就要丧失权位。如果超脱天子、诸侯、大夫及具体的政权形态、体制、社会制度,仅从"治人"的层面考虑,就不难发现,勿论是治理国家还是管理一处地方、一个团体,都必须实现所在范围内的号令集中统一。这就要求树立执掌领导、指挥权的人有相应的权威。上有所令,下必执行、服从;上有所禁,下必严格遵守,不越雷池半步。从而形成统一意志,统一行动。做到这一点,不仅能建立和维护稳定有序的生产、工作、生活秩序,还能减少以至消除内耗,增强合力顺利达成共同追求的目标。可见树立领导者或管理者的权威,是正常秩序的需要、获取成功与胜利的需要。不管是国家还是单位、团体,有了这一条才能做到政令统一畅通,令行禁止。所以从安定和办事有效的角度讲,任何人都不能把领导者的"权威"看作是个人地位、资格、官架子,看作是个人的事。
(二)树立了法规、政令的权威。
子曰:"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"《论语·为政》
孔子这句话是将实施道德教育基础上推行政令法规,同使用严厉刑罚推行政令法规做对比。结论是:通过道德教育提高了民众道德水平,民众就有羞耻之心和识别善恶是非的能力,就能自觉不作坏事、丑事、恶事,抵制坏事、丑事、恶事,把违法乱纪的事,消灭在邪念萌生之初。教化能"防患于未然之前",发挥预防作用,而刑罚法律只能"施于已然之后",起到威慑与儆戒作用。从法规在人们心中的位置而言,单纯用政令法规约束民众,用严厉的刑罚去惩处违法违禁者和不执行命令的人,最好的结果也只能达到使人不敢犯法,免受关押和刑罚处分,然而这样的人多数会缺乏耻辱之心。法规在他们心中是可怕的,也是可恨的、可恶的、讨厌的。如果能躲开执法者的眼睛,或者以为能逃脱惩罚,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践踏政令法规。接受正确教化的民众心里,法规政令具有崇高的权威,是自己必须也是情愿严格遵守的,触犯了就是可耻的。因而不管有人监督还是无人监督,都能坚定不移地遵照执行。所以孔子说"不教而杀谓之虐",坚决反对不施教化,单纯用严刑峻法惩治人。
确立政令法规的权威,治理者必须首先为大众做出榜样。因而孔子反复对当政者指出:"其身正,不令而行。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。"《论语·子路》"苟正其身矣,于从政乎何有?不能正其身,如正人何?"《论语·子路》强调"正人先正己",就是强调治理者的表率作用,带动与引领作用。其次,政令法规不仅要公之于众,还要先行宣教,让民众对政令法规有清楚的了解。《吕氏春秋》所记孔子的学生宓子贱治理亶父的故事就能说明这个道理。宓子任亶父地方官几年之后,孔子派学生巫马旗去考察。巫马旗穿着短衣披着破皮袄到了亶父。一天晚上看见有人捕鱼,抓到鱼又放回水里。巫马旗问:"你捕鱼是为了获得鱼。为什么捕到了又放回去呢?"捕鱼人说:"宓子先生规定不捕小鱼,我放回水中的都是小鱼。"巫马旗见到捕鱼人的时间是晚上,显然没有执法者监督在场。亶父宰宓子贱所制定的规章,捕鱼人做到了有人监督与无人监督一样遵守,在众人面前同个人独处时也是一样,自我约束不越轨。这足以说明政令法规在他心中有了多高的地位。
(三)实现了上下权责分工明确、关系协调。
在孔子生活的时代,社会上的主要人际关系是,君臣、君民、官民之间的上下关系;诸侯国王之间、臣子之间、普通民众之间的左右关系。孔子对当时这些关系作过分析与讲解。多次阐述了只有上下分协调才能实现天下安定的道理。对于君臣关系,孔子明确指出,"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。"《论语·八佾》脱开"君与臣",就一般的上司下属关系讲,应该是居上位者尊重下属,居下位者对上司或者上级忠诚。诚实认真地对待自己的职责,及时如实地报告情况,忠实地执行上级或者上司的指令。
子路曾向孔子问过如何事君。子曰:"勿欺也,而犯之。"《论语·宪问》孔子所说的"欺"有两义:一解为"欺骗"。勿欺是指对君主要忠实真诚。二解为"欺负"。勿欺是说对君主的权威要尊重。犯:触犯。此处是说敢于直言,指出君主的过错。孔子的回答表明,对君主的忠诚最重要的是敢讲真话。换言之,忠于职守做好工作,说老实话,办老实事,是作下属者对上级、上司最大的忠诚。孔子还认为,居上位者应当倾听下属的不同意见,让下属大胆地发表各自的意见。《论语·子路》中记录了孔子与鲁定公的一次谈话。定公问:"一句话可以兴盛国家,有这事吗?"孔子回答说:"一句话不可能有近乎这样大的作用。不过人们常说:'做君主很难,做臣子也不容易。'如果因此而知道了做君主难。不也近乎一句话便兴盛了国家么?"鲁定公又问:"一句话可以丧失国家,有这事吗?"孔子回答说:"说话不可能有这样大的作用。不过也有人说:'做国君没有别的人快乐,只是我说的话没有人敢违抗我。'如果说话正确而没有人违抗,不是很好的吗?如果国君说话不正确,也没有人违抗,不就近乎于一句话使国家丧失吗?"孔子强调君主听话、说话都可能关乎国家兴亡,故不可不慎重。君主如果独断只听顺耳顺心的话,臣下又不敢直谏,就必然埋下亡国的祸根。"一言兴"、"一言丧"的说法虽近乎夸张,但作为告诫手握重权,肩负重任者,要他们尊重下属,虚心而且耐心地听下属讲真话,则是很有意义的。
子曰:"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"曾子曰:"君子思不出其位。"
《论语·八佾》
孔子此处所说是实现上下协调的又一重要办事原则。曾子说:"思不出其位",是他对这句话的理解。孔子这句话的意思不只是说居下位者不越权干预上司政事,也包括居上位者不要插手下属的政事。居其位,谋划其政事,行使其职权,尽其职责。这是所有从政者,能够有所作为的基本条件。也是所有从政者,应当具备的基本品德。质言之就是要各正其位,各守其分,各尽其职,各行其职权,彼此尊重、上下监督,互不干预。如果居下位者谋划上级职权范围的事;居上位包办代替、谋划并行使本该下级掌管的职事,不仅会打乱正常的秩序,还会造成政令混乱,上下之间扯皮、推诿。越位干预别人的政务,不管是上级或下级,都是不尊重对方,只相信自己。既是越权又是不负责任、不尽责任的表现。这种作法很容易伤害别人的积极性,又很容易破坏上下之间团结协调。以一人之智力去取代众人的智力,绝对把事情办不好。做到"不在其位不谋其政",就是上下之间的相互尊重。这样才可能达到配合默契,以至心灵相通的最佳境界。管理者群体的协调和谐是实现团体、单位乃至国家安定和谐的基础。
(四)社会成员各正其位,各安其分,各尽其责。
《礼记·礼运》中记载,孔子曾经把自己的理想追求描述为"大同"世界。数千年来"天下大同"的理想,成为历代有济世之志者和普通百姓的共同追求。
孔子曰:"大道之行也,与三代之英,丘未之逮也,而有志焉。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故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,使老有所终,壮有所用,幼有所长;矜、寡、孤、独、废疾者皆有所养;男有分,女有归。货恶其弃于地也,不必藏于己:力恶其不出于身也,不必为己。是故谋闭而不兴,盗窃乱贼而不作,故外户而不闭。是谓大同。"
这里所描述的,就是君主、臣民和谐相处的社会局面。居上者不失职,不越分;居下位者,不越轨,不犯上;各安本分,各得其宜,各尽其力。实现和保证这种局面的根本,就是"正名分"而建立的良好社会秩序。这样我们就很好理解孔子关于"正名"的两段话了。
齐景公问于孔子。孔子对曰:"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。"公曰:"善哉!信如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,虽有粟,吾得而诸?" 《论语·颜渊》
子路曰:"卫君待子而为政,子将奚先?"子曰:"必也正名乎!"子路曰:"有是哉,子之迂也!奚其正?"子曰:"野哉,由也!君子于其所不知,盖阙如也。名不正,则言不顺;言不顺,则事不成;事不成,则礼乐不兴;礼乐不兴,则刑罚不中;刑罚不中,则民无所错手足。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,言之必可行也。君子于其言,无所苟而已矣。" 《论语·子路》
强调"君君,臣臣"绝不只是尊重君主的地位。它的意思是:作君主的要象君主的样子,尽君之责,行君之道;人们要象对待君主那样去对待君主,有其地位、有其权力,有其尊贵、有其威严。以下"臣臣"结构与此相同。孔子强调治国先"正名"。从管理国家的层面上说,是讲各级官员要名实相符,有名分、有职责也有职权。如果推广到所有社会成员来讲,事实是每个人在不同的社会场合中,总是以一定名分出现的。比如在学校你是教师或者教授,在家中则是爷爷或者父亲,进入剧院或电影院就是观众,登上火车、轮船或者飞机你学是乘客。有其名则有其位,在一定场合里就要安其位,守其分,尽其职,尊重他人的职权,听从他人的指挥,互不干预。这样才能维持正常的工作、生活秩序和大众的生存秩序。每个社会成员、每个单位、以至不同的民族、政党、社会团体都有自己恰当的位置、权利和职责。各得其所,就为人尽其才,物尽其用,创造了良好的条件。人人各安其位,既立脚本职,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,又尊重别人的职责、权利,不越俎代庖,不乱伸手,干预别人职权范围内的事。人人能发挥好自己的聪明才智,人人做好该做的事情,有了这样的秩序自然百姓能安、天下平安了。
人的高远追求总会带有理想主义的色彩。孔子的理想社会境界自然也不能例外。不可忽略的是,孔子所期盼的政令统一畅通;人人自觉遵守法规;上下各有其位,各尽其责又能相互协作;社会分工明确,各守其分,各尽其力等等,则是产生于社会现实生活的愿望。几千年间,"人"与"社会"虽然有了很大的发展变化,但是安百姓、安天下依然是志士仁人尚未实现的崇高追求。读《论语》悟人生,对于理解人生意义、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。
人的生命是短暂的,生命的永恒则是自古以来有志者的美好愿望。孔子之前就有人提出了"立德、立功、立言"为"三不朽"的主张。《论语》中则指出了"立德、立功、立言"的途径和方法:志仁安仁,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,修己以安人、安百姓。这就是《论语》对人生意义的精妙阐释。(西南大学育才学院潘大德)